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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之间——美国种族歧视和反歧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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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5日傍晚,刚失业不久的黑人保安乔治·弗洛伊德走进了明尼阿波利斯的一家杂货店,他醉醺醺的掏出20美元买烟,而店员认定这是假钞后报了警。赶来的几名警察试图他进行拘捕却遇到了身体抵抗,警察将其制服在地。
 

随后发生了传遍全球的那段视频中惨烈的一幕,白人警察德里克·肖万把膝盖顶在弗洛伊德头部、颈部将近9分钟,其间弗洛伊德苦苦哀求直到失去气息不再动弹。“弗洛伊德之死”在美国全境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反种族歧视抗议活动,随之而来的还有骚乱、示威,以及更多的暴力。
 
白人警察暴力执法,黑人嫌犯受虐致死,民众抗议发展成为泄愤暴力甚至肆意谋杀,这样的故事在移民大国美利坚每年都会发生,也让执政者头疼不已。黑奴的悲歌早已远去,马丁·路德·金的美国梦也已然撼动南北,黑人可以接受高等教育甚至当选总统,而2020年的今天,为什么还在持续发生类似前文所述的纠葛?
 
烈火焚烧的美国街头,又一次逼迫所有的地球公民反思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今天,我们以几部经典之作作为串联,带大家回顾一下美国黑白种族之间的几个历史片段。
 
电影《为奴十二年》是关于美国纽约州的自由黑人所罗门被意外卖至南方庄园为奴十二年的故事。不过,这个美国故事的演绎者,包括导演和主演在内的大部分主创是英国人,也正暗合了美国开拓者的精神内核来自于英国的事实。
 
当然,这种白人主体的历史观,美国黑人们不会认同,因为不管是政治流亡的清教徒还是穷困潦倒的经济移民,如果没有早期大量黑奴极其低廉的劳动付出,是无法很快在这片荒蛮野性的新大陆上生存发展起来的。
 

故事中的主角所罗门被卖到保守的华盛顿地区,为奴期间还承担过采棉花的繁重劳动。没错,广阔的土地给了棉花经济和黑奴贸易互相刺激高速膨胀的机会,到了故事发生的1840年代,美国南方种植园里的黑奴已经数以百万计。
 
不可否认,奴隶贸易是欧美文明的一部分,是无数不光彩但推动历史车轮前行的掠夺行为之一。值得称道的是,抵制奴隶制的活动,从美国独立战争开始前就已经在北方存在了,而且,这些行动的出发点是处在优势地位的白人的道德自省。
 
面对利益的诱惑,选择正义,这是那批最早觉醒的“北方佬”的选择,也代表了美国主流的进步思想。不过,被铁链捆缚、被运输买卖、被强迫劳作、被虐待凌辱的是黑人,这是无法抹煞的梦魇和伤痛,是美国种族问题绕不开的历史宿怨。
 
所罗门来自北方的纽约州,他原本是个自由自立的民间艺人,却因自己的肤色被重新卷入了黑奴的慢慢长夜,比起那些世代为奴逆来顺受的同胞,他对于自由的渴望更加强烈。所罗门悲剧的根本原因是奴隶制在美国的根深蒂固,直接原因是巨大的南北差异。
 

南方的几大保守州对奴隶的依赖相当之深:对奴隶主来说奴隶是一大笔财产,废奴将造成重大损失,庄园会破产,经机会崩溃;对白人农民来说,如果占到人口一半数量的黑奴被解放,社会将动荡不安。巨大的利益瓜葛、较低的理性水平和传统的文化危机感,意味着他们即使像电影中的福特先生一样同情和善待奴隶,也不可能超越自己的局限性,迈出废奴的步伐。为了继续蓄奴,南方人宁可退出联邦。
 
因此,解放奴隶、统一全美成为了美国南北战争时北方高举的旗帜。然而,为了黑奴的自由,六十多万无辜的生命逝去,被毁坏的庄园风雨飘摇,被历史清算的南方人,把对战争积聚的仇恨,转移到了黑人身上。
 
南北战争之后,黑人获得了自由,这完全不等同于黑白种族矛盾的一刀切解决,黑人的民主权利仍然无法得到保障,其中最典型表现的就是种族隔离政策。可以说,这种在南方实施的政策钻了《独立宣言》的空子,如果走在当时的街头,能发现很多“分离且平等”的公共设施。
 
比如厕所、饮水器、公交车座椅,有白人的一份,就有黑人的一份,黑人使用白人的设施或者白人使用黑人的设施,都是违反当地法律的。而因为黑人多为穷人,所以他们的专用设施也愈发脏乱。至少从表面看,这种区别对待还是不平等的。
 


我们在电影《绿皮书》中看到,黑人钢琴家雪利博士,在南下巡演的路上遭受的歧视不胜枚举,而且当地人的表里总是充满反差意味。雪利被邀请去一家有钱人的私宅弹钢琴,主人和宾客对他的琴艺赞赏有加,可是却不让他室内的厕所。他是整个晚会的主角,却不能在宴会厅吃饭。类似这样的非人待遇让他的白人混混司机托尼都无法忍受。
 
电影故事发生时,距离南北内战已经过去百年,黑人在相对自由的条件下得到了发展。虽然他们的整体受教育程度、失业率和犯罪率依然和白人有差距,南方黑人仍然无法进入白人的学校和饭店,但是但几代人过去,他们日益成长壮大,涌现了不少优秀的有凝聚力的人士。马丁·路德·金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位,他带领众人公开挑战南方的司法,以非暴力的方式。
 
黑人民权运动进入了史无前例的活跃期,期间出现了不少灵魂人物,除了隐忍的南方博士马丁·路德·金,还有在纽约的街头暴力下长大的马尔科姆·X,主张暴力抵抗。他们都是当代美国黑人的精神领袖。
 
1963年11月,曾致力于在全美推动《民权法案》的肯尼迪总统遇刺身亡,第二年,《民权法案》在国会正式通过,种族隔离被认定为违宪行为,民权运动获得了成功。进入七十年代后,美国在种族平等方面所做的制度建设效果显著,南方大多数民众也开始反省和觉醒。


 
   

现如今,美国已经由黑白两族的社会进入到了多元族裔的社会。如果说南方当年的种族问题是建立在黑白种族互相隔离从而缺乏了解和共情的基础上,那么,现代意义上的种族问题是不同种族混合生活却仍然彼此差异难以融合的问题。
 
这里出现了一个悖论,融合还是多元?似乎这两点都是当今社会的主流价值,但融合意味着失去多元的个性,多元意味着彼此保持距离不轻易融合。好在不管是白人、黑人还是拉美亚裔,美国法律保障了大家自由的话语权和选择权。


 
  《逃出绝命镇》的黑人导演乔丹·皮尔在黑人身份进行反省和思考的同时,表达了对于所谓“后种族主义时代“的悲观态度。乔丹曾以在电视节目中模仿奥巴马,调侃中产阶级或上层社会的美国黑人外黑内白,早已被白人的文化所浸染和控制,电影中的“借尸还魂”设置也恰恰有着如此的寓意。其实,《绿皮书》中的雪利博士也深受这种身份模糊问题的困扰,但电影也给了他在黑白键上回归黑人灵魂的机会。
 
乍一看,这部电影似乎宣扬了黑人身体的优越性,和种族歧视无关,再作深思,浓重的批判和嘲讽意味揭开了这种假象:延续思想文化的是大脑,被换脑的黑人身体是被物化的。露丝一家的这种身体劫掠就是种族主义组织的私刑,奉行的是似乎早已落伍但其实余孽无处不在的白人至上的观念。
 
类似的焦虑已经长期存在,黑人在壮大和融入主流社会的过程中是否也失去了黑人文化的自我?这种焦虑也解释了为什么,在一百多年前就实现种族融合的美国北方,如今出现了另一种不含歧视的“种族分离”的思潮,目的是重新发现和保护少数族群的文化。
 


 
  针对黑人等弱势群体的平权法案(对弱势群体倾向的政策)也已经实施了半个世纪,很多人甚至觉得,黑人已经不再弱势,而继续一味的倾向其实也是对其他族裔的不公平。比如在教育方面,加州大学已经中止了招生中对少数族裔的照顾。这些变化又引发了新一轮的争执。
 
种族问题绝不简单,当我们越深入了解越会发现,太多的内容裹挟其中,以至于无法割裂开来逐一分析,尤其需要警惕的是,我们每个人自身的族裔、信仰、文化和身份都会成为阻碍我们了解本质的障目之叶。
 
 
再回到弗洛伊德的案件,一线警察的街头执法经常出问题,就是因为他们深深的镶嵌在社区价值中,他们把黑人视为天然的安全隐患,在针对黑人的行动中毫不克制的使用暴力。弗洛伊德案的正面意义在于,提醒我们还有更多未曝光的滥用暴力者未能被绳之以法,他们还在街头寻找下一个可能被戕害的目标。
 


 
  但是,黑人的处境、黑人的生命权,到底怎样才能获得理解和尊重?我知道每次的理性抗争都是有意义的,但这些失去控制的大规模暴力运动一定不是唯一的答案。